很多年后,才发现,悲伤,其实是需要爱的支撑的。
没有悲伤,说明你不被爱过,不被好好关注过。
这种没有悲伤,很多时候,被解读为冷漠,被解读为孤僻。而事实上,这样的人,内心脆弱敏感,情感的触角异常发达。
你不知道的是,他们只是这个世界上到处游荡的小孩。
这个小孩,因为没有被这个世界好好关照过,也从来没有人蹲下身来,听她说话,用平等而和平的眼神,与她对视。
因此,这样的小孩,无论长到多少岁,她依旧是那个仰视成人世界的孩子。他们的心,从来没有被打开过,也不愿意打开。
上面一层厚厚的苔藓,隔绝了爱,也隔绝了悲伤。
01
只是,世间无非悲欢。
最近,总是下雷阵雨,一下子就酿成了暴风雨。其中的暴虐和气势,说到底,就是要征服这个世界。有些人,他们,就像极了这种突如其来的暴风雨,以为已经极尽所能表达了悲伤,以及悲伤该有的气势。而事实上,却不过是装腔作势,于悲伤,谬之千里。
真正的悲伤是无声的。
有人痛哭流涕,捶胸顿足,说自己快悲伤死了。殊不知,能说出来的悲伤,仅仅只是伤心,仅仅只是一时的情绪。而那些大悲大恸,却是风平浪静,静水流深。
我总说,真正的悲伤,是无解的。
它更像世间的毒药,或上瘾,或毙命。
这种悲伤,是融入骨髓血液的,它的发生,一定是与深爱有关的。没有爱过的人,怎知人生欢愉?不知欢愉,又岂知悲伤?
所以,这才是人生的底色。悲喜交加,物我两忘。
02
我们大不部分人不懂爱,又哪有爱的培育?
你知道吗?爱是一场修行,因为它需要不断地去习得,去感悟。没有一颗真挚的心,他是无法触达爱的。
没有触达过爱的人生,应是一片荒芜。颗粒无收。
有些人,为爱,铤而走险,完全丧失了自我。只是,那不是爱,那只是毁灭自我。
而有些人,拒绝爱,不会爱,灵魂只剩冷漠。他们,只不过是胆小鬼,然后,用毁灭爱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爱得深沉。只是,他们不知,他们只不过是放纵自己的情绪,放纵自己的恶意而已。
没有爱过的人,不会有悲伤。
没有被爱过的人,拒绝悲伤。
他们,都是丢失了羽翼的孩子。
我总是说,一定要努力啊,要努力悲伤起来,这样才能让自己知道,原来自己爱过,或者被爱过。
这样的故事,听起来,有点悲伤,有点局促,还有点迫不得已。
但是,真的,人生无非如此。
03
人到中年,幡然醒悟,只因见的生死多了。
7岁的女儿,总是要跟我确认:
“妈妈,你爱我吗?”
我突然觉得,我们的一生,可能就是一直在确认,是否有人爱着你,有人因为爱你,而会护着你。
这种确认,就是为了证实一件事:自己不是一个人,在这个偌大的世界,禹禹独行。然后,因为这份爱,这份守护,你变得柔软,变得充满希望,变得快乐,变得安心。然而,也会因为失去这份爱和这份守护,而真正进入一种悲伤。
那种悲伤,常常是不期而遇,就像物是人非,就像睹物思人,就像“桃花依旧笑春风”,就像曾经欢笑过的地方,突然结满了蛛网,你有了事事休的孤独,也有了“除却巫山不是云”的落寞感。
爱过的人,才知悲伤,其实是一种钝痛。
你感受不到锋利带来的鲜明感,却有一种想喊,喊不出,想哭,却无从落泪的张慌感。
真正的悲伤,都是历经了不为人知的爱与欢愉,是一处年深月久的醒目的疮疤。
04
三十几年前,母亲离去的时候,我便带上了这种疮疤。
因为,从此丢失了爱和守护。
如今,祖父的离去,我心里知道,我人生的一个时代结束了,那是整个童年和少年。
有人说,只要爱过,爱就一直在。
大概,真正的悲伤,才是一场人生的治愈,才是你终于长大的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