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散文|树的命运共同体（五）
作者 崔洪国
“日落山水静，为君起松声”。人生的长度在于丈量，人生的高度在于攀登，每到一个拐弯处，感到力不从心，忽然就有无数从山中涌出的树让我荡胸生层云，有了峰回路转之感。
——题记
五
一棵树的成长是无数与她相关的命运共同体彼此守望，不离不弃，互相助力的一个融汇和贯通的过程。对着一棵树，细想一想与树相关的那些命运共同体，与我们不也是朝夕相处，难分彼此吗？一棵树从种子的胚胎萌芽到迎风招展，从沐浴着晨曦和朝阳发育成长，从跨过山海和陆地，从迎着风雨雷电无阻前行，是否具备了一个生命个体所具有的完整要素。你可能会说，说了这么多树的命运共同体，这不就是说的人吗？这样比喻也没有什么不恰当。
但人有时又莫若一棵树的包容、从容和淡定，坚韧、刚毅和长生。人有时是随意和感性的，好端端那么一片林海，有一天忽然心血来潮，我们就把他们砍伐了，说是要建高楼大厦和滨海大道，那些树也就默默地付出和奉献了。本来有一条路可以在村庄和城市之间穿行，任性之间，有一天我们非要在一片近旁的原始森林伐出一条路来，然后再把曾经有过的树移栽到路的两侧，美其名曰景观林带，那些树也就默默认同了。一棵树本身所具有的那种包容和从容早已让它们对遭际的一切看得云淡风轻。比之那些砍伐和建设本身，它们更相信那是一种冲动，它们更相信永恒。
这种永恒还表现在它们所展现的美丽，坚韧和刚毅上。前几天，我到了海边的一处树林，那些饱经沧桑的树形态各异，有的像凤凰展翅，有的看着是躺倒了，但不是躺平，有的紧紧环绕和拥抱着，让人想到了我们常说的那句“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有的伸展开长长的枝干，展现着平衡之美。还有一棵山松，把根系扎在山岩上，指着大海的方向，一看就让人想起心潮澎湃的一句话“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也是在那几日的一天，我参加了单位的一个健步走活动，是沿着上坡爬一段山路。人生的长度在于丈量，人生的高度在于攀登，每到一个拐弯处，感到力不从心，忽然就有无数从山中涌出的树让我荡胸生层云，有了峰回路转之感。快到山顶的时候，我气喘吁吁，一步也挪不动了，又是一棵树向我迎面而来，我扶着树站定了，休息片刻，还是在树的鼓励下奋力登顶。内心那种“一山放过一山拦”的感觉转瞬即逝了，但回过头那些山岩间的树还一直在那里挺直着，多少年了，它们一直就在那里，那种坚毅和定力才是人生丈量和攀登最不可或缺的。
崔洪国，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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