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听音,锣鼓听声。中国文化博大精深,语言艺术深奥高妙。同样的话,在不同环境中讲出来,意思便发生变化,甚至完全相反。
大家都知道,至圣先师孔子是中国古代伟大的思想家、教育家。但他也有一些言论历来被民间诟病。如“老而不死是为贼”,“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等等,其实这些话即有特殊语言环境,也有后人断章取义。“老而不死是为贼”是孔子骂他的老相识原壤的话。原壤这个人青时不孝父母,壮时不务正业,一辈子吊儿郎当,一事无成。一天,孔子相约在原壤家里与他见面,可当孔子见到他时,他却衣衫不整,蓬头垢面,而且叉腿坐着,孔子怒从心起,用拐杖敲着原壤的小腿骂出了“老而不死是为贼”。“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历来有多种解释,莫衷一是。有一种解释是,“女子”与“小人”并非泛指,而是指“人主”身边的妾女和心术不端的人,而且还要下句“近之不逊,远之则怨”。连起来的意思是只有身边的女人与小人难以相处,亲近他们就不恭顺,远离他们就有怨恨。人们对这些话有很多质疑指责,主要是忽视了语言环境并抓住一句不及其余。
“文革”时期,一位被错误批判迫害的中央,其罪状中有一句著名的话,叫做“造船不如买船,买船不如租船”。另一位同样被错误批判的中央也有一句著名的话,叫做“不管白猫黄猫,逮住老鼠就是好猫”。这两句话在经贸领域和学有所长、工有所专的非政治语言环境下,没有任何问题,但在特殊的政治氛围中被歪曲就成了罪名。
语言的环境条件几乎无处不在,有些话两口子可以说,对其他任何人都不宜说;有些在私下里、小范围说说无妨,公开场合,大庭广众之下就说不得;有些民间市井随便讲,官场庙堂就忌讳讲。其中奥妙,只可意会,不能言传,全靠有心人自己琢磨。